珍宝岛守卫战资料¶
大致过程¶
珍宝岛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市境内,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面积0.74平方千米,向为中国领土,中国居民祖祖辈辈在这里进行捕鱼等生产活动。自1967年1月~1969年2月,苏联边防军先后16次侵入该岛,干涉中国居民的正常通行和生产活动,阻止中国边防部队执行正常巡逻勤务,打伤中国边民和边防战士多人。中国一再严正要求苏联方面停止其武装入侵活动,苏联却置若罔闻。1969年3月2日,苏联边防军出动70余人,分乘2辆装甲车和2辆军车,从珍宝岛上游的下米海洛夫卡和下游的库列比亚克依内两个方向侵入珍宝岛,袭击中国边防部队巡逻人员,打死打伤6人。中国边防部队被迫自卫反击,将入侵的苏军逐出珍宝岛。15日,苏联边防军3次出动50余辆坦克、装甲车和步兵200余人,在直升机、炮火支援下向守卫珍宝岛的中国边防分队发起猛烈进攻,并用多种火炮轰击中国境内纵深地区。中国边防部队激战近9小时,顶住了苏联边防军的6次炮火急袭,挫败其进攻。17日,苏联边防军又出动步兵70余人,在坦克支援下入侵珍宝岛。中国边防部队以炮火将其击退。中国边防部队的珍宝岛自卫反击作战,共击毁击伤苏军坦克和装甲车17辆,毙伤其200余人,缴获坦克1辆,有力地保卫了国家的领土,维护了中华民族的尊严。
(中国军事百科全书编审室)
珍宝岛位于黑龙江省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面积0.74平方公里,历来为中国领土,当地居民祖祖辈辈在这里从事生产活动。20世纪以来,由于中国渔民张盖和臧盖年等几位老人,相继上岛建房、捕鱼和种菜,因此珍宝岛又被当地人先后称为“张盖岛”和“翁岛”。1928年,中国居民陈远进买下了张盖的房子,与其子陈锡山常住岛上。1937年日本侵入中国东北后,关东军强迫岛上居民撤离。1945年日本投降后,陈锡山等人又回到公司村一带居住,还经常登岛捕鱼和生产。中国边防军也一直在这一地区执行巡逻任务。1966年3月,中共中央决定不派代表团参加苏共二十三大,中国共产党与苏联共产党的关系随之中断,“苏联的党和国家的领导现在被修正主义篡夺了”的定性同时下发全党;与此相呼应,苏联在中苏边界陈兵百万,并派二十万苏军进驻蒙古,在远东配备了可以进行核攻击的数百架轰炸机,从1964年10月15日到1969年3月15日以前,苏联方面挑起的边境事件竟达4189件之多,最终导致了珍宝岛事件的发生。1967年后,苏联边防军开始入侵中国领土珍宝岛,阻挠中国边防部队巡逻队上岛巡逻,多次制造流血事件,打死打伤中国边防部队巡逻官兵多人,抓捕中国渔民。对于苏军的挑衅行径,中国边防部队严格执行中国政府、中央军委的指示,采取了极大的克制忍让,但苏联政府对中国政府的严正抗议和警告置若罔闻,苏联边防军的挑衅行为毫无收敛。
1969年3月2日8时,中国边防部队派出巡逻分队登岛执行巡逻任务。苏军发现后,立即出动70多人,分乘2辆装甲车、1辆军用卡车和1辆指挥车,从苏联境内分路向珍宝岛急进,接近珍宝岛后,列开战斗队形向中国边防巡逻分队进逼,并以一部兵力向中国边防巡逻分队的一个小组侧后穿插。入侵苏军不顾中国边防巡逻分队向其发出的警告,突然开枪射击,打死打伤中国边防巡逻人员6人。中国边防巡逻分队被迫进行自卫还击。中国边防巡逻第二小组听到枪声后,在班长周登国的指挥下,给侧后的入侵苏军以沉重打击。随后,中国边防巡逻分队发起反击,但遭到丛林中苏军的猛烈射击。中国边防战士于庆阳猛然跃起,向丛林苏军射击,吸引火力。苏军火力向他射击,击中他的头部,他倒下后不久,顽强地站起,端起冲锋枪继续向苏军冲击,直至英勇牺牲。副连长陈绍光指挥一个班迂回到丛林中苏军侧后,但一股苏军又从他的侧后冲来,两面机枪夹击他们。陈绍光一面指挥分队英勇还击,一面奋勇向苏军一个机枪火力点冲去。这时他身受重伤,仍然坚持移动到有利位置,打掉了这个火力点后,倒在了血泊中。经个多小时激战,中国边防部队击退了入侵珍宝岛的苏联边防军。
3月15日凌晨,苏军边防军60余人在6辆装甲车的掩护下,从珍宝岛北端侵入。中国边防部队某部营长冷鹏飞奉命带领一个加强排登岛,与入侵苏军形成对峙。8时许,苏军发起攻击,冷营长沉着指挥,坚守有利地形,指挥部分兵力分割苏军,经一个小时激战,打退了苏军的进攻。
9时46分,苏联边防军在炮火掩护下,出动6辆坦克5辆装甲车向珍宝岛接近,从南北两侧发起攻击,并以密集火力封锁江汊,拦阻中国边防部队登岛支援。坚守在2号阵地上的无坐力炮班长杨林,占领有利地形阻击苏军,待苏军坦克驶近到只有10余米远时,他接连投出5枚手雷,打乱苏军队形,使其一辆坦克闯入雷区被炸坏。杨林带两个炮班机动射击,他连续击中3辆装甲车,但他也不幸被苏军坦克炮火击中壮烈牺牲。
13时35分,苏军边防军纵深炮火猛烈袭击中国防御阵地,正面达10公里,纵深约7公里。炮击2小时后,苏军100余人在10辆坦克和14辆装甲车掩护下,发起第三次进攻。守岛的中国边防部队分割其步兵与装甲、坦克联系与苏军近战,减弱其火力。火箭筒手华玉杰越打越勇,在零下30多度冰天雪地里,甩掉棉衣和绒衣,先后击毁击伤苏军4辆装甲车。经50多分种激战,胜利地粉碎了苏联边防军的第三次进攻。这一天,苏军先后出动50余辆坦克、装甲车和100多名步兵,运用直升飞机和纵深炮火掩护,并炮击中国境内纵深地区。中国边防部队同入侵苏军共激战9个多小时,顶住了苏联边防军的6次炮火急袭,击退了苏联边防军的3次进攻,击毙了苏军边防部队总指挥列昂诺夫上校和杨辛中校。胜利地保卫了珍宝岛。
17日,苏联边防军又出动步兵70多人,向岛上敷设地雷,企图阻止中国边防部队登岛并拖回被中国边防部队击坏滞留在江汊的一辆T-62型坦克。中国边防部队以炮火将其击退,被炸坏的苏军坦克被中国边防军缴获,成为苏联侵略中国领土的铁证。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中国边防部队在严寒条件下,面对苏军的先进坦克、装甲战车,毫不畏惧,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采取灵活的战术,用鲜血和生命维护了国家的主权和尊严。作战中,人民群众积极支前,保证了反击作战的胜利。为了表彰黑龙江边防部队的英雄事迹,中央军委于7月30日发布命令,授予孙玉国、杜永春、华玉杰、周登国、冷鹏飞、孙征民、杨林、陈绍光、王庆荣、于庆阳等10名官兵以“战斗英雄”称号,给边防部队侦察连、一连和公司边防站等10个单位各记一等功一次。
1969年的中苏边界冲突是20世纪60年代中苏关系破裂高潮时中华人民共和国和苏联之间的一系列武装军事对抗之一。几乎导致了苏联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两国之间的战争。
1964年中苏边界谈判失败后,尤其是1968年苏联入侵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之春”事件)并提出“有限主权论”,中国认为这是对一个国家主权极其严重的挑战,今天是捷克,明天就有可能是中国。
中苏决裂之后,从1967年到1969年初双方在该岛上的巡逻队流血冲突不断。
1968年底乌苏里江封冰后,珍宝岛成为中苏冲突的焦点,苏联边防军一再武装登岛,拦截上岛的中国边防巡逻队,殴伤中国边防巡逻人员,甚至还开枪挑衅。1969年初,中方决定自卫反击。3月2日,中苏在珍宝岛发生了第一次武装冲突。面对上岛拦截中国边防巡逻队的苏军的武力干涉,已在珍宝岛中国一侧岸上隐蔽待命的中国精干小分队,奉命投入战斗。战斗进行了三十多分钟,双方各伤亡数十人,残余苏军退出了珍宝岛。当时的沈阳军区司令员陈锡联回忆说:“这次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确实是经过中央批准,早有准备的。”当时正准备开中共九大,大军区首长均已来到北京,因此,中央军委专门在京西宾馆开设了一个房间,架设了专线,由他负责直接与前线联系,外交部副部长乔冠华负责掌握国际方面的情报,随时向周恩来汇报,并由周恩来下最后决心。为了最初的战斗,我们准备了两三个月的时间,从三个军抽调了三个侦察连,一个连二三百人,由有作战经验的参谋人员带队,进行了专门的训练和配备,打得干脆利落。
1969年3月2日和3月15日,中苏双方的边防部队在乌苏里江上的一个岛上(中国一方称之为珍宝岛,苏联称之为达曼斯基岛),发生武装冲突。苏军动用了坦克、装甲车、飞机和当时的“秘密武器”——冰雹火箭炮。解放军使用了反坦克炮、无后座力炮、40火箭筒等轻武器和岸上的纵深炮火。苏联伊曼边防总队队长列昂诺夫上校阵亡,苏军的一辆T-62型坦克被击坏并被中国边防部队拖回运往北京展览。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公布的数字为:苏联方面亡58人,伤94人。中国方面公布的数字为:中国边防部队亡29人,伤62人,失踪1人。
这次战斗中方称为“珍宝岛保卫战”。战斗之后中苏双方都在江岸集结大量军队。
中国于1969年5月24日发表声明:中苏边界问题演变到今天的地步,不是中国方面的责任。但是,中国仍然准备通过和平谈判全面解决中苏边界问题,反对诉诸武力。苏联于1969年6月13日发表声明称:沙皇专制虽然崩溃了,但俄罗斯国家的边界不应该毁灭,沙皇从未同中国签订过任何不平等条约。
在边境冲突上,中苏边境地区的武装冲突从东段扩大到西段。同年8月13日,中苏在西部边界铁列克提地区再次发生武装冲突。苏军出动直升机掩护坦克装甲部队,在炮火支援下袭击在铁列克提地区巡逻的中国边防军巡逻分队。中国边防军几十人(一说38人,一说78人)被围全部阵亡。
1969年9月苏联部长会议主席柯西金参加越南主席胡志明的葬礼后路过北京,与周恩来等会晤。之后局势得到缓解。主要原因在于苏联认定中国有核反击能力,并且双方都愿意防止大规模军事冲突。
根据此次会谈时所达成的谅解,1969年10月20日,中苏两国外交部副部长级的边界谈判正式举行,谈判未取得任何进展。苏联向中苏边界增兵。中国开展“深挖洞、广积粮”的全国性战备运动。
2005年4月27日,全国人大批准《中俄国界东段的补充协定》。2005年2月20日,俄罗斯国家杜马表决批准该协议。根据该协议,珍宝岛是中国的领土。
今天看来,珍宝岛事件具有双重意义,它既是中苏已临战争边缘,两国关系无以挽回的标志;同时,它又为中美关系的恢复提供了契机。中国一贯的反美立场迅速发生了改变,而美国对此也作出积极回应,中美迅速开始接近和对话。对此,当时许多人很不理解,阿尔巴尼亚共产党甚至批评中国右倾,毛泽东不管那一套,还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右倾机会主义,你能把我怎么样?”其实道理很简单,中国当时没有力量与苏联单独对抗,必须拉上一个帮手,这样苏联就不敢打我们了。
背景¶
(导火索)珍宝岛位于黑龙江虎林县境内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面积0.74平方公里。在中苏关系友好时,珍宝岛的主权并不是问题,但进入上世纪60年代中期以后,苏军逐渐开始在这一带制造摩擦事件。1968年12月27日,苏军75名士兵越过江面登岛,拦截并殴打我方17人巡逻队,打伤我方8人,抢走冲锋枪2支。1969年1月4日,苏军再次殴打我军巡逻队,打伤我军20多人,抢走6支冲锋枪,3支半自动步枪和子弹数百发。类似的情况在2月又发生了5起。为了遏止这种势头的发展,1969年1月24日,中央军委下达指示,要求沈阳军区做好军事斗争准备,并提出了相关纪律(如遭苏方殴打,我可还手自卫,不可开枪:苏方使用装甲车等向我冲撞,我可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并向苏方提出强烈抗议;苏方用装甲车等继续向我冲撞,并轧死轧伤我方人员时,我可相应还击,如炸毁对方车辆,棒击其人员,但不准开枪;苏方向我开枪,我应当场向苏方提出最强烈的抗议,并鸣枪警告。当我两次警告无效,打死打伤我方人员时,我边防部队可以开枪实行自卫还击),根据这一指示,黑龙江省军区提出了“珍宝岛地区反干涉斗争方案”,并在边防站成立了前敌指挥所,计划将可能发生的战斗控制在营级规模。
2月25日后,为了防止再度发生冲突,我方暂停了在珍宝岛的巡逻,苏联方面则大肆宣传“中国退出达曼斯基岛”的消息,而且公开宣传如果中国部队再度上岛,就要采用火力解决。为了拆穿苏联的宣布谎言,我方决定,在3月2日恢复巡逻。由于此次苏军很有可能开火,3月1日,前敌指挥所召开了作战会议,决定3月2日凌晨先派出一个侦察分队上岛担任掩护任务,上午再派出2支巡逻队,从岛两侧行进。遇到苏军开火,坚决反击。
3月2日8时40分,我军两个巡逻分队出发,刚抵近岛岸时.苏军从苏联境内下米海洛夫卡和库列比亚克依内两个边防站,派出2辆装甲车,l辆军用卡车和l辆指挥车共70多人,抢先赶到珍宝岛的东侧,挡住了中国第一遛逻队的去路,而且与平时不同,苏军士兵全部持枪,一下车就摆开了战斗队形。为了避免事态扩大,第一巡逻队一边向苏军发出警告,一边向岛西撤去。但苏军紧迫不舍,并派出2个分队,分别迂回第一巡逻队的两侧。其中苏军的左侧分队,与我方第二巡逻队在岛另一侧遭遇后对峙。
就在第一巡逻队退到岛边时,苏军士兵突然开枪,当场打死打伤第一巡逻队6人,我方被迫开始反击,岛上潜伏部队也随即开火。
苏军开火后,江面上的苏军装甲车开始冲击,除了提供正面支援以外,还有1辆装甲车一直迂回到岛的北侧,试图从侧后攻击我军。我方潜伏分队位置原本距离该车不远.但由干火箭简手经验不足,发射数发火箭弹也未能击中该车,只是该车也被越来越近的火箭弹吓跑.使苏军失去了迂回方向的火力支援。之后的时间里,双方人员在岛上形成了混战局面,形势逐渐向不利于苏军的方向发展.我军步兵的基本技战术素质和灵活性都在苏军之上,苏军士兵之间的配合过于拘泥条令,单兵间的距离,小组间的距离以及配置等等过于噩化,不能根据地形、敌情和隐蔽物等情况灵括掌握,而其固有的重型火力优势在岛上地形中也无法发挥,伤亡明显高于我方。因此,1小时之后,苏军放弃了进攻,乘车返回其境内。
在第一巡逻队和苏军交火的同时,另一方向上。第二巡逻队战士在听到枪声后先敌开火,将对方迂回分队7人全部歼灭。
此日,我方共毙伤苏军60余人(其中击毙38人),击毁装甲车、指挥车和卡车各1辆,我方牺牲17人。重伤11人,轻伤24人,失踪1人。
(爆发可能的原因)
1.主义之争导致中苏两国渐行渐远
1960年至1963年,中苏这一对曾经的盟友国家,在意识形态上的分歧进一步加深,尤其是苏联入侵捷克,用武力扑灭“布拉格之春”的事件发生后,中国更是将苏联斥之为“社会帝国主义”。直至1965年3月,苏联不顾中国的坚决反对召开国际共运会议,中苏两党分裂大势已成。
2.国家利益是中苏交恶的根本原因
60年代,中苏两国从分歧走到分裂。而这分歧从何开始?一般认为是思想意识上的分歧,其实深层次的原因是国家利益的矛盾。从国际关系的角度看,中国首先跳出了两极格局,这是一个创举。但是,中国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谋求领袖地位的行动,在苏联看来绝对是不可容忍的。
3.“中国边界以长城为标志”——苏联的挑衅
苏联不仅将中苏边界的黑龙江、乌苏里江上1000多平方公里面积的800多个岛屿划为己有,而且开动宣传机器大肆制造中国好战形象。并狂妄地宣称中国北部边界是以“长城为标志的”;还别有用心地说“中国汉族以外的少数民族都不是中国人”这种挑衅也和中国的备战交相辉映,加深了战争气氛。
过程¶
3月2日之后,苏军先后于4日,5日、7日,10日,11日、12日6次侵入珍宝岛及其西侧的中国河道,根据情报,苏军在几天内又有新的增援,坦克达到70辆,火炮380门。装甲车及自行火炮150辆,地面部队增至一万多人,寻机大规模报复的迹象明显,我方也紧张准备,既要准备小打,也要准备大打,既要准备边界冲突,也要准备大举入侵。因此,我方也动员了46军133师、23军77师等部队,准备应对可能的大规模的冲突甚至战争。
在这期间举行的前指作战会议上,多个部队的指挥员共同会商后认为,苏军下一步可能会进行一次报复性作战,目标多半是我们的日常巡逻部队,为了应对这一局面,我方应注意在岛上加强工事,构筑火力网,并且注意形成纵深,在江西侧岸上林中留出足够的预备部队,以应对苏军可能的大规模进攻。同时,还要把炮兵部队集中使用,争取形成局部的火炮优势。
会议还决定,在现有的直瞄火炮和火箭筒无法击穿T-62坦克正面装甲的情况下,在苏军坦克经常行动的路线上构筑雷场,并加强集束手榴弹、反坦克炮、火箭筒的配合协同。 就在这次会上,当地部队还介绍了当地冬季作战的特点,以及防冻准备,这就是邢著名的顺口溜——“耳戴套,脸戴帽,裤带扎棉袄,手往怀里抄,夜里值勤别偷懒,困了喝酒别睡觉。”其它几句容易理解,‘裤带”一句,是防止匍匈时雪进入外衣内。此外,还要求潜伏分队战士出发前吃一两片止咳药,防止咳嗽暴露目标。从现在的角度看.当时我们部队的防冻技巧还停留在经验指导行动的阶段,没有完善的理论,有些地方甚至是违反科学的,比如喝酒,表面上会让人一时有温暖的感觉,但其实在严寒条件下,烈性酒会造成人血管舒张,更快的丧失体内热量,造成冻伤。但这些土经验,还是提高了部队潜伏的耐久力。
3月14日晚9时,按照预定计划,三个雷场同时开始布雷(江岸通道上两个、岛西江叉上一个)。江叉上的雷场既是与敌坦克作战的第一道防线,又可以卡住主要通道,使岛上我军免遭苏军的分割。由于江面冰层坚硬,只能将地雷放置在冰面上。为了隐蔽雷场,军务科副科长孙征民带领的工兵分队,将需在江面上埋设的二十多颗反坦克雷,分别装进预先缝制好的白毛巾兜里,扳开压簧,利用岛上树丛、塔头的掩护,将伪装雷按照江叉上的自然地貌,拉开间隔,混在了江面的冰雪凹凸中。雷场布设完毕后,前指留下了一个班,在岛西高地上潜伏,以掩护第二天的巡逻。
雷场和潜伏分队,成为了3月15日战斗的决定性因素。
3月15日凌晨,潜伏分队发现苏军6辆装甲运兵车开到江边,运载三十多名士兵进入岛东北部树林隐蔽。我军和苏军的计划居然不谋而合,都是由潜伏部队掩护第二天的行动,但苏军根据他们的人体耐寒试验认为人最多只能在这种气温下潜伏4个小时.因此选在了3、4点钟上岛,而此时,我军小分队已经潜伏了4个小时了。
可以说,就是这个时间上的差异(抑或说能力上的差异),决定了苏军在这次战斗中的命运。
根据前指临时改变的计划,77师某营营长冷鹏飞丰领一个加强排上岛,加强了潜伏分队实力。炮兵部队首轮目标改为潜伏苏军,两个师属炮群则负责封锁江面。
3月15日8时,我方巡逻队比平时推后1小时开始巡逻,巡逻路线也由原来的由北往南,改为由南往北,路过我方潜伏阵地,当他们走到岛中部,刚刚到达苏军轻武器射界时(对面苏军步兵使用的是AKM步枪)便停下休息,直到对岸的苏军开始行动时,才回头折向西南。眼看中国军队离开射程,苏军潜伏部队只好开枪,我方巡逻队便迅速隐蔽起来,引诱苏军进攻。
8:05,苏军3辆装甲车引导步兵20余人,沿江面朝巡逻队位置冲击。在前进过程中,恰恰把侧翼暴露给了潜伏分队。当苏军距离我军潜伏分队阵地不到50米时,我军突然开火,迅即,后方炮群也对苏军潜伏部队阵地和江面敌人进行打击,苏军部队完全暴露在没有依托的江面上,原本负责支援的苏军潜伏分队阵地则被炮火覆盖,根本无法起到作用。在2辆装甲车被击毁,数十人伤亡后,苏军潜伏分队和江面部队的余部撤回了对岸。
9:46,苏军重新调整了部署,在炮火准备后,发动了第二次进攻,正面由3辆坦克、3辆装甲车引导步兵冲击.抵近后。由坦克在江面上提供直接火力支援(岛岸太高,坦克无法登岛),吸引我军注意力,侧面则以4辆坦克和2辆装甲车,从岛南端侧后的江叉上迂回过去,试图切断江岸同岛上的联系,合围岛上我军分队。
由于我方没有有效的反坦克火力,只能在苏军接近后,压制对方步兵和装甲车。苏军坦克无法上岛,整个苏军队形又被迟滞在岛东侧江面上。这时。苏军的迂回分队绕过了岛南端,从我国内河的岛西江叉上包抄过来。为了将苏军坦克引入雷区,我军战士主动发射火箭弹,暴露阵地位置,上当的苏军坦克刚刚进入雷区,首车履带便被炸断。我方抓紧时机,又用火箭筒将对方最后装甲车击毁,将3辆坦克堵在当中,随后集中炮火向这3辆坦克射击,但T-62的防护能力在当时的确先进,虽然坦克上的车灯,天线、履带护扳全被炸坏,但还是将后面的装甲车撞开,从原路逃了回去。首车活着的成员则在企图逃跑时破击毙。
苏军第二次进攻,持续了2个多小时。其闻,我方阵地指挥员冷鹏飞受伤鹏由孙玉国代理。
下午13时35分,苏军在侦察校射飞机的指引下,使用纵深火炮,坦克炮,对珍宝岛和我方江岸纵操地区进行了炮击。15时25分左右,苏军坦克,装甲车24辆,引导100多名步兵,再次向岛上冲击。登岛后,在岛东部丛林中散开,试图凭借兵力优势将我军从岛上挤走,我方给各个战斗小组分配了目标,逐一消灭对方的装甲车和步兵,并将2门门75毫米反坦克炮推出掩体,在不到100米的距离上对苏军坦克射击,压制其火力。至3时30分,我军炮兵突然加入战斗,对江面和岛上敌人进行压制射击,并轰击了对岸的苏军指挥所,苏军指挥员、边防总队长列昂诺夫上校被击中身亡,使苏军失去了指挥,第三次进攻又被击退。
3月15日,是双方战斗最为激烈的一天(双方的一线指挥员1死1伤),我方步兵在炮火的支援下,顶住了苏军6次炮火袭击和3次进攻,击毙敌上校以下60余人,打伤80余人,击疑击伤坦克,装甲车13辆,我方牺牲12人,伤27人。
亲历者¶
于洪东¶
当年历经过中苏边境战火的大连市林业局原副局长于洪东向记者回忆了难忘的岁月珍宝岛保卫战的一段细节。于洪东,当年参加珍宝岛保卫战的我军某部排长,战后被沈阳军区记一等功,后任河南省鹤壁军分区司令员等职务,转业后回大连任市林业局副局长,2001年退休。近日,他在家中向记者讲述了当年珍宝岛保卫战中一些鲜为人知的事情——
- 珍宝岛自古是我领土
珍宝岛,位于黑龙江省虎林县境内,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心线中国一侧,面积0.74平方公里。该岛北端原与中国大陆相连,由于江水的长期冲刷,1915年才与中国大陆分离,形成江中小岛,至今在枯水期间仍与中国江岸相连,人们可徒步上岛。当地中国居民祖祖辈辈都在珍宝岛生产和捕鱼。上世纪初,中国渔民张盖和臧盖年等老人上岛建房、捕鱼和种菜,因此又称“张盖岛”和“翁岛”。1928年起,中国居民陈远进与其儿子常住岛上。1945年以前,珍宝岛归虎林县公司村管辖,后来归虎头区管辖。这个地区一直有中国边防部队巡逻。
- 谁打响了珍宝岛战斗第一枪?
1967年1月至1969年2月,苏方入侵珍宝岛16次,伤我军民。1967年11月底至1968年1月5日,中国边民在珍宝岛北面不远的七里沁岛冰上捕鱼,苏军上前干涉,我边防部队闻讯赶来保护边民。苏军拳打棍击我方军民和鸣枪威胁,我方也以棍棒进行还击,我方伤100多人,苏军伤10人左右。1968年1月5日,苏军又出动装甲车在七里沁岛冲撞中国边民,撞死、压死中国边民5人。 七里沁岛流血事件发生后,中央军委提出“做好军事上配合外交斗争”的准备。并强调:只有苏方开枪打死打伤我方人员时,我边防部队才可以开枪自卫还击。1969年3月2日凌晨,我军上珍宝岛待命,如苏方武力干涉我方巡逻,将视情况给予支援。于洪东当时是排长,上岛待命就有他率领的排,珍宝岛战斗英雄于庆阳就是这个排的战士。 3月2日的珍宝岛战斗是中苏两国之间的第一次边境战斗。前苏联军人的文章在回忆这场战斗时说:当苏军接近珍宝岛时,“……突然,他们遭到(中方)正面机枪扫射,左岸(中方)火炮和迫击炮一齐开火,斯特列利尼科夫和拉伯维奇率领的两个小组全部阵亡……”这显然是说,中国打响了珍宝岛战斗第一枪。而中国国内当时所有关于珍宝岛战斗“第一枪”的报道,对当时“第一枪”的细节都没说清楚。 据于洪东回忆,实际情况是这样的:3月2日8时40分,边防站站长孙玉国带领巡逻组上岛,苏军也派出70余名军人分两路上岛,一路直扑孙玉国巡逻组,另一路却从岛侧悄悄向孙玉国巡逻组身后迂回,欲成合围之势。9时许,迂回的苏军突然遇到在岛上待命的我军,立即开了枪,我方几名军人中弹倒地。我军见苏军先开了枪,才开枪还击。正在向苏军口头抗议的孙玉国听到枪声,知道战斗已经打响,立即率队参加战斗。对面苏军的“瘸子上尉”听到枪声后正要拔枪,被手疾眼快的我军战士开枪击毙。 后来得知,此时远东苏军指挥机构已下令:驱赶中国“越境”人员在必要时可以开枪。由此可见,苏军先开枪不是偶然的。而前苏联政府在后来的声明中也把中方的反击歪曲为已有准备的“突然开火”和伏击,根本不符合事实。
- 列昂诺夫上校是怎么死的?
珍宝岛战斗后,前苏联国内曾大肆宣传两个“英雄”:在珍宝岛战斗中被打死的“瘸子上尉”和列昂诺夫上校。列昂诺夫上校是珍宝岛战斗的苏军前线指挥官,据前苏联军人文章回忆:列昂诺夫上校是身先士卒,坐在坦克里冲锋,坦克被炸毁后,他从坦克里爬出来,被我方狙击手击中身亡。我国国内也大多这样报道,并且都说是于洪东击毙的。 于洪东却说:列昂诺夫上校不是他打死的。他打死的是个上尉。1969年3月15日9时46分,珍宝岛第二次战斗打响。一辆苏军坦克驶入我方雷区被炸毁,于洪东带领战士冲上去,看见炸毁的坦克底下有一堆黑乎乎的东西,于洪东起先以为是堆盖坦克的帆布,就没在意。等冲到跟前,才发现是个苏联军人正在拉枪栓,于洪东手起一枪,将其击毙。战后我方打扫战场时才发现,这个苏军穿的是上尉军衔的军服。战后我方将这具尸体交还给苏方,却不知怎么变成了上校。 后来于洪东和战友们分析:3月15日的战斗中,苏军猛烈炮击我国边防部队的前沿阵地,并再次入侵珍宝岛。我方以炮火回击,并对被判断为苏军前线指挥所等重要军事目标进行了打击。列昂诺夫上校作为前线指挥官,如果真是在珍宝岛战斗中死的,此时很可能就在这个指挥所,被同时炸死。(钱兵)
张希平¶
对于我和我的战友们来说,1969 年3 月15 日,是难以忘却的一天,至今每每想起都令我激动不已,是48 年来一天当中的分分秒秒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惟一的一天。
那一天,我上了珍宝岛。
珍宝岛自卫反击战是3 月2 日打响的。3 月8 日夜里,由当时的21 团(即八五三农场)组成的一个担架连开赴珍宝岛前线。作战部队大本营设在五林洞,是完达山中的一个村落。担架连就驻扎在五林洞附近。
3 月15 日早,担架连接到命令:火速赶赴前线。前线离驻地廿多公里。我们坐在军车里,急切、兴奋、好奇、紧张的心情交织在一起,是一种未曾有过、也未曾再有的体验。担架连在无名高地下以班为单位散开待命。班长丁雷立即被叫去接受任务,不一会儿回来后,分发给每人一个急救包(我现在还保存着》。正在分发,几颗流弹呼啸而过,紧接着看到对面半山腰一棵大树被拦腰炸断,随即传来震耳的爆炸声。此时,原来的好奇心、莫名的兴奋一下子荡然无存,真正地紧张了起来。
任务非常明确:往上送炮弹,往下抬伤员。我们送的是60 火箭筒使用的火箭弹,专门打坦克的。每箱六发炮弹,重二十多公斤,弹箱长宽有四十多厘米,厚二十多厘米,每人一箱。东北的三月份还是天寒地冻,大伙儿多穿的是在北京发的一身类似于军装的黄色棉衣棉裤,我又在外面罩了一身蓝色再生布的工作服,可想不到就这一身蓝,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刚扛上一箱炮弹,并没觉得怎么样,走出一段路后就不行了。山路白天化一点,夜里冻一点,说冰不是冰,说雪不是雪,滑极了还有上下坡。40 斤的炮弹箱方方正正,又没有带绳子、绑腿之类的东西,扛不好扛,背没法背,胳膊夹又夹不过来,抱着又难走,只能扛一会儿,抱一会儿;一会儿走,一会儿停,一会儿跑,刚开始听说有人尿了裤子,大伙儿都乐了。这会儿自己也上气不接下气了。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前面的人传下命令:跑步通过封锁线。我才跑了没几步脚底下一滑,两个胳膊找平衡,炮弹箱甩了出去。就在弹箱还没着地的霎那间,我心想这下完了,非把我炸飞了不可。然而并没有爆炸,我很纳闷儿,咋没炸呢?后来才知道炮弹没装引信,炸不了。当时哪顾得上多想,抱起箱子就追。跑着、跑着,忽听前面的人大喊一声:“卧倒!”我们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趴了下来,也没摔着弹箱。现在想起来,也不知当时怎么都那么敏捷,都那么训练有素。喊声未落,一连串子弹便横扫过来,夹着刺耳的声音从头顶飞过去。要不是动作快,准有中弹的了。
过了封锁线开阔地,就来到乌苏里江边,我们钻进江边战壕。抬头看去,隔着几十米江面,一个岛屿呈现眼前,这就是珍宝岛啊。珍宝岛面积不到一平方公里,像半个鸭梨,卧在乌苏里江主航道中国一侧,历来为中国领土。当时苏联出兵人侵珍宝岛,我国迫不得已进行自卫反击。
当地有句俗语:“清明开河,谷雨开江。”据说,东北那地方,一到清明节,河就解冻了,是从中间往两边化开。江则不同,谷雨那天,乌苏里江一下子就开了,巨大的冰块伴着巨大的轰鸣声顺江而下,特别壮观。只可惜没看到这种景象,恐怕今后也不会有谷雨时节身临乌苏里江边看开江的机会了。三月份的乌苏里江冻得很厉害,开战后,一辆苏军T62 坦克开过江,绕到了岛背后,即侵入了我国领土。我们在战壕里看到了这辆坦克,履带被炸断了。离坦克几米处躺着一名苏联士兵的尸体,尸体旁还有一支手枪。开江后这辆坦克沉入江底,由此又演绎出一段神奇的故事,这里不再细说,最后它被运回北京,就是在军事博物馆公开展览的那辆苏军T62 坦克。
我们扛着炮弹过了江,由解放军战士继续往炮位上送,这时陆陆续续有伤员被抬下来运回。我注意到岛上的树上半截几乎全被炸没了。一个指挥员样子的人走过来,对班长丁雷说:“找两个机灵点儿的。”我和同班的张立俊正好在班长身边,他指着我们俩说:“这俩就行。”指挥员军装外面披了一个白色斗篷,后来知道他是这次保卫战的著名战斗英雄,叫杜永春,是个排长。他给我们交代了新任务。
杜排长指着离岛约10 米处江面上一条清晰的坦克车辙,让身边的战士递给我俩一人一个反坦克地雷和一把军用匕首。深绿色的反坦克地雷呈扁圆形,直径大约25厘米,厚约五厘米,沉甸甸的,压力达到500公斤即爆炸。他告诉我们要用匕首先在履带印上凿一个冰坑,把地雷埋进去,用碎冰块盖k后立即回来。我和张立俊一手抱着地雷,一手持着b首迅速住坦克车辙那里跑.刚跑出去,一排子弹就扫了过来,我们俩一下就朝前扑了出去。还好,地雷和巴首都没撒手,又在冰上爬了几下就到了。我赶紧用K首刨冰,准备埋地雷。没刨几下,就听杜排长叫我们:“不要埋了,快爬回来:快/结果地雷没埋成:后来听杜排长他们说,看我们俩应声而倒,以为被订中了,吓出一身冷汗,所以把我们俩叫丁回来。子弹是从斜对面岸上打到岛后边来的,我那一身蓝衣服很显眼,刚一过去就被发现,招来一阵扫射,真悬哪!
一看岛上实在太危险,就让所有不穿军装的全部离岛撤回。这时又有一名伤员被背了回来,便把他放到我们的担架上。一个战士告诉我们,要把伤员送回无名高地,送炮弹那条路近一些,但不好走,还要过封锁线,最好走另外一条,要绕点路,但比较好走,也安全一些。
这时已午后了,我和张立俊抬上伤员回到岸上,一路小跑钻进了离江边最近的一片树林里,很快便找到了那条林间小道。走着、走着才发现,这条路上就我们这一副担架,前后都不见人影,我俩心里一边犯着嘀咕,会不会走错了道,一边放下担架准备歇口气,这才仔细看了看担架上的伤员。他仍然昏迷着,好像睡着了的样子,大腿上受了伤,虽做了简单包扎,血还是泅了出来,他年纪和我们差不多,十八九岁。到达前线以后,每天都收到从全国各地寄来的许多慰问品,主要是各种罐头食品,还有大量的慰间信,隔几天每人就能分到一探慰问信,许多慰问信中都夹有毛主席纪念章。我把胸前的毛主席纪念章摘下来,别在他身上。突然,“吱― ”的一声,就是在电影里经常听到的那种炮弹划过的声音,我一下子扑到担架上,压住了战士的上半身,因为他腿负伤,经不住压。炮弹爆炸后知道,离我们其实还挺远的,可当时我们哪能判断出来。
走了有两个多小时,总算没走错,但确实比送炮弹的路远了不少。等把伤员送回无名高地战地包扎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已是下午四点多了。包扎所是一个帐篷,有十几名伤员躺在里边。把伤员抬进去后,一个解放军看我们俩精疲力尽的样子,就让我们在帐篷里休息。天黑了,帐篷里点起了煤油灯,看到不断有人给伤员送水送吃的,这才觉得饿极了,真想服解放军要点什么吃,但不能要,那是给伤员的。本来,说是七点钟有车接我们回宿营地。但一直等到晚上九点钟,说车来不了了,只能走回去。我们一听就傻了,这好几十里地还不得走一夜呀,可那也得咬牙走啊。其实在平常,大小伙子走几十里地也不算什么。可现在,送炮弹抬伤员又一天没吃东西,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还有那副担架呢。这担架是柞木杠子做的,还有四条腿,特别结实。柞木一般都用来做镐把,是完达山中最沉的一种木头,这一副担架得有三十多斤。我们几个人轮着扛,我身体更好一些,一路上尽量多扛。就这么走了一夜,到天蒙蒙亮离营地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车才来,这一天一夜!后来又干过两次累活儿,一次是转移高炮阵地,扛着炮弹在草甸子里走了一天;一次是装卸炮弹,三天两夜没合眼。这两次的累劲儿都不亚于“三· 一五”,只是硝烟味没那么足了。
1988 年8 月,我们离开北大荒的一百多人,又回到了21 团,回到各自营里、连里,更难得的是又上了一次珍宝岛。岛上那片经过战火洗礼的白桦树林,如今已是郁郁葱葱了。
(摘自《往事·1967—1969写真》 蒋元明主编 百花洲文艺出版)
(苏联视角)扎伊采夫¶
正如观察报告所记载的那样,(1969年3月2日)上午10点40分,大约有30人的一队中国人,从对岸的岗哨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越过边界后,向达曼斯基岛走去。值勤人员警惕注视着中国人的一举一动,并立即通知了哨所值班员。
边防哨所里响起了战斗警报,装甲车和汽车做好了出发准备。哨所所长伊万·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将情况通知了友邻部队,即通报了布别宁和绍罗霍夫的哨所,并上报了边防队队长列昂诺夫上校。在获得上级“驱逐中国人”的指示后,斯特列利尼科夫做出决定:乘装甲车前往江心岛,向越境的中国人发出警告,并要求其返回自己的领土。如果中国人拒绝他的合法要求,他就把他们轰出苏联领土。为此,他命令一队边防军士兵跟他上岛,并派出了两辆汽车。
把自己乘坐的装甲车在岛前停稳,斯特列利尼科夫操起自动步枪,命令部下子弹上膛,然后一起迎着中国士兵走去。他们步伐是那么悠闲镇定,显得信心十足,因为他们曾这样多次将不速之客赶回国界那边,所以他们心想,看来这次应该不会发展到引发武装冲突,中国人吵闹一阵就会走的。
突然,按照命令,中国人像从前发起挑衅时一样,开始做出各种猥亵动作,并对苏联边防军人进行人身侮辱。但斯特列利尼科夫并没有被这种情况搅乱头脑,因为他清楚,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的。他没有一丝恐惧地走向中国人的行列,想把他们赶出苏联领土。在他的身旁,一如既往跟着历经考验的战士——列兵杰尼先科。而在他的另一侧,跟着上尉尼古拉·布伊涅维奇。
只有列兵尼古拉·彼得罗夫稍微脱离了基本队形。他是一名彻头彻尾的摄影爱好者,他经不住好奇心地诱惑,拍摄了全副武装的中国人并不自然的愤怒表情,并想把这些照片作为无可争议的犯境图片材料。他拍了第一张照片,接着又拍摄了第二张。为了拍得更清晰,他向前靠近了一些,把照相机对准中国人,然后按下了按钮。照相机的快门一闪,留下了他一生中最后的一张摄影作品。
至于斯特列利尼科夫与中国人说了些什么,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知道。但远处的目击者们看见,所长用手对他们指着中国江岸,要求他们回到自己那边去。这时,接到某种信号后,中国人突然开始忙活赶来,他们的前一排横队撤向一边,使苏联边防军暴露在第二排横队的枪口之下。
首先听到一梭子短连发,然后是自动步枪一齐开火,苏联边防军人纷纷中弹,跌倒了江中的冰面上。中国军人又对他们进行抵近射击,对着死者的尸体连续开枪,并用刺刀猛戳受伤人员,最后还要用匕首补上几刀。
下士尤里·巴班斯基是被所长留下来负责担任掩护的,此时被意想不到的突发情况吓懵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中国人竟然会开火。片刻的惊慌过后,他清醒过后:斯特列利尼科夫已经不在了,自己应该担负起指挥责任。于是,他打起精神,对掩护组的士兵高声喊道:“冲啊!”
冲了一阵后,按照平日训练的战术规范,巴班斯基习惯性地卧倒,又立即向一边爬出了几米,然后扣动了扳机。他对着中国人打出长长的一梭子弹,只见几个人倒下了,其余的人便向岛上跑去。这时,巴班斯基的左右两边都响起了枪声,他这才明白,小岛早已被中方占领,并事先在那里设下了埋伏,而且从左边某处,即从中方江岸岗哨的方向,机枪子弹也狂风般扫射过来。
巴班斯基把本小组的全部火力集中赶来,一心对付岛上的中国人。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黑色的烟柱覆盖了冰面和小岛的岸边。定睛一看,原来是苏军哨所留在冰上的“嘎斯”牌吉普车爆炸起火,弥漫的硝烟向岛上漂来。巴班斯基 身边剩下的战斗员越来越少,但他们仍然硬撑着,继续向敌人开火,顽强地坚守着阵地。
巴班斯基机警地观察着全岛的动静,迅速对形势进行着估计。他明白,中国人已经织起了一面边境火网,从三面向他们进行着密集的射击。苏联边防军人用火力还击,但这种火力越来越弱,弹药终于耗尽了……
在给战死的苏联军人举行追悼会时,克格勃第一副主席扎哈罗夫上将感叹道:“我们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细节¶
争夺T62¶
这次战斗中,苏军使用的坦克是当时远东部队的主战装备——T-62,虽然它当时已并非苏联最优秀的坦克(当时苏军欧洲地区部队已经部分装备了T--64),但其车载红外夜视系统和火控系统还是我军所没有的,车体的布局等也和以往的T一55/54有了代差。自然而然。3月15日战斗结束后,冰面上的T-62坦克成为了双方争夺的下一个焦点。
3月20日夜间,我方派出以排雷英雄孙征民(此前已经布排雷200多颗)带队的工兵小分队上岛排雷,以便把坦克拖到安全地方,同时补充布雷,完善雷场。但是,当时我军对夜视器材的认识不足(当时我军自己还没有正式装备实用化的夜视器材),低估了装备了精良夜视器材的苏军狙击手的威胁。就在我方人员排除了十几枚地雷后,苏军狙击手击中了小分队的一位战士,这位战士受伤后身体翻滚时,又不慎触发了一枚地雷,导致旁边的孙征民也不幸牺牲,排雷行动被迫中断。
为了防止T-62落入我军手中,苏军也采取了多次抢夺和破坏话动,其中3月21日晚的行动险些成功,当时苏军派遣了一个6人爆破分队,沿着预留的雷区通路潜行至坦克处.企图将它炸疑、炸沉。我军原本在这辆坦克附近安排了观察哨,但这天值班战士,由于连日劳累,居然都在雪地中睡着了。苏军小分队发现了其中一位战士,井用枪托将其砸昏。正当苏军把带来的120公斤炸药塞进驾驶舱内,安装雷管和引爆导线时,近处突然有冲锋枪声传来。苏军小分队惧怕被歼慌忙撤退。其实,我军井未发现苏军人员,只是换哨的战士被枯树枝绊倒时,手指无意扣动了扳机,造成了一次“成功”的走火。
经此事件后,3月22日,肖全夫向中央军委报告了情况。当天,中央军委回电要求:“T-62坦克是苏联的新型坦克……务必保护完整,供军事科研单位进行研究。”肖全夫最后决定:架设人工绞盘,配合载重汽车,将坦克拖走。但就在同时,苏军一面用炮火阻止我方人员接近坦克,一面昼夜不停地炮击这辆坦克,企图将其击疑。后来把此处冰层炸开,坦克沉入了江底。于是,前线紧急联络海军派遣潜水分队支援。
潜水分队抵达后,与前线人员一同观察了现场,认为白天苏军的火力太猛,无法接近坦克沉没位置。夜晚太黑,行动起来又不方便,而且还有苏军夜视器材的威酪。行动必须在傍晚天色半黑时。当时珍宝岛白天最高温度都在零下30度,江上冰层超过2米,坦克沉没之处.也已结下了厚冰。在日落后下水入冰,穿着没有御寒功能的轻潜装具的潜水员随时可能被冻僵。然而,只有这一办法,才有可能将坦克抢回。在老潜水员熊建成的带领下,潜水员开始操作。具体下水时间由对方的炮击决定,炮声一停,潜水员下水作业;炮声一响,潜水员剐躲进掩体休息,并规定水下活动不超过15分钟。
然而,潜水员一下水,就出现了问题——江水很快把潜水员的呼吸腔、通气阀冻住,呼吸管也时时被冰茬卡住。潜水员虽然用自己呼出的热气将呼吸腔化开,但江水中能见度过低,只能用手探摸。最后,潜水员的潜水服被碎冰茬划破,冰水灌人潜水服内.几乎使人失去知觉,只好上岸。而且苏军的炮火非常密集,当天,潜水员们的后续努力也都告失败。
次日傍晚,潜水员熊建成又一次潜到了江底,这一次,他很快便找到了目标,并钢缆统挂在了坦克尾部的挂钩上,但他刚一出水,苏军的炮火就将钢缆炸断。只得由接替的潜水员隋传香再行探摸。这次他也很顺利的找刊了目标,并拴好钢绳,令人意外的是,从他下水直到出水,苏军居然始终没有打炮!我军抓紧时机,四十多个官兵推着两个人工绞盘(为了避免苏军注意,不能使用动力机械),在当天晚上,把坦克绞出了江面,又绞到江边。天亮后,再把钢缆、绞盘和坦克部掩蔽了起来。到了第三天晚上,坦克和炮塔被分别绞到岸上,第四天,早已隐蔽在岸边林中的两台拖拉机,将坦克和炮塔拖到树林,然后又用牵引车拖向后方。至此,我军终于获得了战后第二代坦克的实物。这辆车在经过了相关部门的测试和考察后,陈列在北京革命军事博物馆。
珍宝岛战斗中,我军检验了部队的作战能力,也对苏军的实力和决心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次战斗中,我方的参战人员,基本上都是建国后长大的一代,没有参加过革命战争和建国后的对外战争,但他们在战斗中的表现出的基本素质和士气都非常优秀,毛主席事后曾指出,他“很满意的一点,就是冷鹏飞这样第一次参战的基层主官,也能够指挥部队打胜仗。”通过这一仗,我方对苏军的战斗力有了切实的了解,一方面,苏军的装备和训练水平都高于我们。不管是T一62坦克还是战场夜视器材,其作用大大超过了我们的预期;另一方面。苏军也存在明显的问题,比如行动过于教条,处处都严格按照纸面上的条令,炮火准备多长时间,队形距离有多少,都不是根据实际情况,而是根据书本来定,不仅失去了行动的隐蔽性,而且不利于己方战斗力的发挥(15日战斗中,苏军步兵下车地点严格按照条令中规定的距离,结果全部步兵都在没有遮蔽的江岸上下车,造成重大伤亡,其实当时只要装甲车再往前开一些,就可以直接进步兵上岛)。
由小到大¶
据康斯坦丁诺夫回忆:1968年秋,我们感到中国人在这个冬天可能会发起挑衅行动。我、列昂诺夫和当时的边防总队参谋长巴甫洛夫一致认为,这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冰上以拳相向,而是实质性的冲突。我们得到的口头和书面命令是:运用现有的一切手段,不能让挑衅者进入我国领土,但不准动用武器;并严禁官兵们传播这里发生的事情、争斗。因此,无论是当地居民还是国内其他人,甚至连想都想不到,正当党的领导人宣讲共产主义思想的时候,在漫长的中苏边界,沿阿穆尔河和乌苏里江,几年来两个大国的士兵经常发生打斗。1968年只在伊曼边防段双方就发生过40次打斗。1968年11月的一天,边防总队指挥部曾向军区报告说:有可能发生武装挑衅,请求具体的书面指示,并加强力量。
一周后,边防总队司令和政委被叫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海参崴),并对他们说:如果发生武装挑衅,那就还击。但只是口头意见,不能作为依据。
下米海洛夫卡边防哨所的边防军正在开着阵地讨论会(1969年3月16)
在相邻的基尔金岛上也一直有一些小磨擦。1969年1-2月在达曼斯基岛、下米哈依洛夫卡地段,经常发生冲突,双方不再是用棍棒,而是用枪托来互相打击。在一次打斗中,我们从中国人那里抢来15支枪,并发现枪膛里有子弹,我们非常吃惊,这使边防总队队长列昂诺夫及其副手确信,危险正在来临,如果说要发生什么事情的话,那一定会发生在这里。
达曼斯基岛和相邻边防队有可能受到威胁的哨所值勤人员都加强到了50人,并增加了装甲运兵车,同时,只要中国人一出现,我们的边防人员就向他们射击,将这些不速之客赶走。
我们的边防军人并不知道,还在2月底的时候,在乌苏里江左岸(中国一侧)就秘密集结了几千人的部队、大量的兵器,箍送ㄐ耪竞椭富铀?月2日夜,约300名中国军人进人达曼斯基岛,并在那里修建了火力发射阵地和掩体。
从最近的观察哨到达曼斯基岛才80米,为什么边防侦察分队没有发现这些情况呢?主要是当时没有夜视设备,而中国人的行动是在夜间进行的,并且边防分队早晨沿达曼斯基岛巡逻时也没有发现可疑迹象,我们就从中国人的鼻子底下过去,他们也没有惊动我们,也许是不想过早地暴露自己。
3月2日行动康斯坦丁诺夫说:指挥这次行动的中国军事首长足智多谋、训练有素、十分狡猾,选择3月2日并非偶然。在当时的宣传报道中并没有提到这一天有什么意义,实际上这一天非同寻常。
第一,3月1日晚至2日凌晨下着小雪,周围白茫茫一片,这使中国人可以悄悄地占领达曼斯基岛,雪可以掩盖他们行进的痕迹。
第二,3月2日是北滨海区送别冬天的节日----谢肉节。中国人估计可能会有人请边防总队指挥部的人去吃饭或联欢,造成和指挥所的联系"不畅"。的确如此,边防总队的领导去了维也坚斯卡亚村,很早就去了,但不是去参加联欢会,而是去参加演习。30年来没有人提起过演习的事。
实际上,事发前3天,进行过一次较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有两个师参加,军区指示由边防总队扮演"敌军"。难道2个师抽不出来2个连扮演"敌军",而非要边防总队去扮演"敌军"吗?可能当时军区司令部的意图是好的,主要是在面临威胁的情况下提高他们的士气。
第三,周日和周六,我们的边防军航空兵不飞行。
指挥这次行动的中国军官可能正是根据上述因素,才选定在这一天开始行动的。另外,我们在演习中也出现了一点问题:一个坦克团未能及时到达指定位置,宣布进行战术停顿。中午12点以后,康斯坦丁诺夫返回指挥所,演习指挥部里响起了"焦急"的电话铃声,远东军区司令部打电话来说:在下米哈依洛夫卡哨所,正在进行战斗,有人员伤亡。列昂诺夫马上下令给巴甫洛夫,让参加演习的军士学校和机动分队马上撤下,向达曼斯基岛出发。
事情就是这样,当达曼斯基岛两个哨所发生流血冲突时,整个预备队,即军士学校和机动分队却在离该岛100公里以外的地方。.
上校阵亡¶
为防止中国人再次侵入该岛,由亚申中校率领的一个机动分队来到这里,他们共有45人,4辆装甲运兵车,车上有掷弹筒;岸上还集结了80人的预备队,并有装甲运兵车,3月12日夜,远东军区第135摩步师来到冲突地区,他们有一个摩步团、一个炮兵团、一个独立坦克营、一个"冰雹"-BM-21火箭营。
不知为什么,3月14日在该岛执勤的分队又接到上级命令,撤离该岛。康斯坦丁诺夫至今保留着当时在岛上执勤的分队队长沙拉金的报告笔录,笔录是这样写的:"3月14日,边防执勤分队听到了对岸中国人的喊话声,后来我们就接到命令,撤了下来"。从记录的时间可以看出,命令是在新的战斗开始前15小时下达的。我问过列昂诺夫是谁下的命令,他说是"军区"。但我估计,命令并不是军区下达的。我们走了,中国人又占领了该岛。我们不能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但这很不正常。
3月14日快到半夜时,列昂诺夫又接到军区的命令,要求重新夺回达曼斯基岛。大约1-2个小时后,亚申中校率领机动分队到了。战斗开始了,关于岛上的情况并不明了。从最高观察哨上报告说,中国人跑到岛南端去了,占领南端后准备打击亚申的侧翼。后来又有9辆坦克前来支援,列昂诺夫发现坦克后说:"我现在去岛上",说着他就匆忙出发了,甚至没有来得及确定联络信号。边防军虽有无线电台,但他们都不知道频率,坦克去参加战斗了,我们和它却没有任何联系。
中国人接近了列昂诺夫的坦克,跟随在他后面的两辆坦克又返回去了,并且不是返回岸上指挥所,而是返回了哨所。为什么会如此惊慌失措呢?因为有人觉得,中国人的坦克开到了我们这边,情况非常严重。列昂诺夫在坦克里受了重伤。此事报告到了莫斯科,莫斯科命令迅速救出坦克和列昂诺夫上校。结果,有几次试图冲向坦克都未能成功。
15日夜16日凌晨,师侦察连连长勃尔特科夫斯基率领侦察营救小分队前去营救,到达坦克时列昂诺夫上校已经阵亡。他想从下舱口出来时,被狙击手射中心脏部位。中国人没有动他,但拿走了坦克上的仪器。我们想用地雷将坦克炸毁,但没有成功;后来决定用火箭炮,从乌苏里江岸上发射每枚重达180公斤的火箭炮,并未射准。坦克被打歪了,瞄准手已经看不见它了。4月底,中国人将它拖了出来,现在已成为他们博物馆的展品。
由于中国人占有明显的优势,达曼斯基岛久攻不下。要想取得成功只有使用火炮。但这就意味着使冲突升级,当时没有人有勇气下达这样的命令,只能原地等待上级的命令。最后,在17时才收到上级(莫斯科)的命令,用"冰雹"进行了打击。"冰雹"在当时尚属于"秘密武器",据说下达使用"冰雹"火箭炮命令的是勃列日涅夫。原199团团长、退役上校克鲁别依尼科夫回忆说,"一个冰雹营和一个装备122毫米榴弹炮的团对该岛及对岸5-6公里纵深进行了猛烈打击。随后驻扎在上乌金斯克(现为乌兰乌德)的一个摩步营参加了战斗,营长是斯米尔诺夫少校。该营有很多人尚不满20岁,在这次战斗中有7人死亡,9人受伤,4辆装甲车被击毁。最后中国人放弃了该岛。开始,该岛的防御由135摩步师负责,直到4月,局势逐步稳定下来后,该岛的防守才又重新交给了边防军。一直到那年的9月,那里仍能听到枪声,还有人员伤亡。
康斯坦丁诺夫说,对3月2日发生的事情,当时政府的宣传是这样说的:"10时40分,哨所响起战斗警报,装甲运兵车和汽车进入战备,哨所负责人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将情况报告给了相邻单位的布别宁和肖霍洛夫,并报告了边防总队队长列昂诺夫,得到这一消息后,为赶走中国人,首长决定……"
是谁在什么时间向什么人报告了这件事情,并不像上面宣传中所说的那样,这明显是在捏造事实。为什么会这样呢?当时只有一个目的:向本国人民以及中国人表明,我们的边防一切正常,秩序井然,一切都是在按命令行事,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而实际上机动分队和军士学校却在100公里以外的地方。
当时的报道中并没有提及有军士学校和装甲运兵车参加,实际上,正是由于他们的参加才使我们占有优势。之所以不提他们,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以很少的兵力赶走了中国人。
政府在报道3月中旬达曼斯基岛的第二次战斗时说:边防军把毛泽东的部队打得落花流水。但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边防军的冲锋受挫,遭受重大伤亡,中国人在人数、技术装备和武器上占有明显的优势,并且战斗开始前该岛在他们手上。宣传中只字未提使用正规军和坦克的事,对列昂诺夫上校的死亡更是讳莫如深。
硝烟笼罩¶
根据康斯坦丁诺夫的回忆,1969年3月2日技术观察站报告,发现有两个小队、约30名中国人已经进入苏联边界。上午11时左右,边防哨所的伊万·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带领一个由30人组成的小组,乘坐一辆装甲运兵车和两辆汽车去迎击入侵者。
他们决定从两面包围该岛,斯特列利尼科夫上尉带领5名边防军人和克格勃特别处派来的侦察员H·布依涅维奇上尉从正面接近该岛。他们后面约300米是第二小组,由巴班斯基下士率领,共12人。第三小组由拉伯维奇中士率领,共13人,从侧翼接近该岛。突然,他们遭到正面机枪扫射,左岸火炮和迫击炮一齐开火,斯特列利尼科夫和拉伯维奇率领的两个小组全部阵亡,巴班斯基中士带领的人占领了一个环形防御工事并进行还击。相邻哨所的摩托化机动小组赶去支援,带队的是维塔利亚·布别宁上尉。但由于左岸猛烈的炮火,他们没有取得成功。
参加演习的边防军机动分队和军士学校接到命令后迅速返回,在苏哈诺夫斯基峡口直升机追上了他们,机动分队转乘直升机火速赶往达曼斯基岛,周围一片硝烟,灌木、土地、装备都处在火光中。观察达曼斯基岛,在一颗树旁发现了我们的士兵,我们的人降落了。同时,装甲运兵车也来了,是斯克拉达纽卡军士学校的人。我们占领了达曼斯基岛,开始派人去找伤员。在斯特列利尼科夫死后接替他指挥的巴班斯基中士爬过来告诉我们,找到了斯特列利尼科夫和他的小组,全部阵亡。
列兵彼得罗夫是从边防总队政治处来的,在他的短大衣下发现了照相机,后来照片洗出来了,这是他死前拍摄的最后3张照片。我们在其中一张照片中看到,当斯特列利尼科夫正带人接近时,一个中国军人举起手,明显是向埋伏在战壕里的人发信号,就在这一瞬间,战斗开始了。
这一天的战斗是残酷的,苏方共死31人,伤14人。边防军夺回了达曼斯基岛,并挖了战壕,一个加强班一直在那里执勤。
疑团¶
1969年3月,在远东乌苏里江的这次战斗行动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苏联边境最大的战斗行动。对此,多年来在俄罗斯存在种种猜测,众说纷纭,真假难辨。当时苏联人并不明白,中国人为什么要占领该岛,并问道:"当中国人进入该岛时,我们的边防军人在干什么?","为什么没有采取措施制止类似事件的发生?"。有人说"当时中国人太多,边防军根本就无法对付他们,不得不动用正规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在30年前那种环境下根本就不可能说清楚。后来苏联政府也有意让人们淡忘此事,也只是将这次冲突描述为《1969年3月的乌苏里江事件》。
90年代初,在俄罗斯的版图上再也找不到"达曼斯基岛"了,于是俄罗斯人又开始猜测,开始议论当年的"秘密坦克"、议论关于伊曼边防总队队长列昂诺夫上校的神秘死亡。甚至有人说"该岛已不复存在,为了让谁也得不到它,我们已将它炸毁"。达曼斯基岛事件仍是一片疑团。曾当过伊曼边防总队队长的退役上校康斯坦丁诺夫,在事隔30年后做了详尽的描述。
影响¶
1.新疆铁列克提事件
1969年8月13日清晨,铁列克堤边防站巡逻分队8人在裴映章副站长带领下按计划巡逻, 巡逻队中有八一电影制片厂摄影师李连祥,和本部队翻译王明远。为预防万一,12日晚在易遭敌袭击的巡逻地段我侧预设了掩护。早上苏军首先开出指挥车、装甲车、卡车多辆,步兵数十人,越界进入我国一无名高地(695.5)西侧,当我国巡逻分队行至此处时,苏军突然开枪射击,打伤我方战士,我方阵地派人把受伤战士背回,巡逻分队立即进入无名高地,与掩护班汇合,进入战斗位置。
无名高地打了两发点射提出抗议,苏方不顾我中方抗议又继续开枪。我们被迫自卫还击,击退了在3辆装甲车掩护下的数十名苏军的进攻。接着苏军又从南侧进攻,再次被击退,不久苏军发动第三次进攻,装甲车从南北两个方向迂回到无名高地后侧,并以猛烈炮火掩护步兵进攻,遭到了我们中国边防战士的顽强抵抗,多次冲击被击退,但是由于苏军人数众多,出动了10多辆装甲车及T-62坦克、卡车、步兵300余人、多挺重机枪、直升机2架围攻我阵地,对我阵地进行猛烈炮击,我边防军人配备的都是轻型武器。因巡逻地段地形开阔对我不利,在光秃的小山顶上,既无工事掩体也无草木遮挡伪装,我方暴露在苏军火力控制之下,苏军的炮火愈演愈烈,向我方阵地发起围攻,经过一小时十五分,我方几十人损失过半,寡不敌众,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空旷戈壁滩变成了血腥的屠场。
2.促使中美关系正常化
珍宝岛之战成为中美关系的转折点,双方的敌对关系开始缓和,出于共同对付苏联的需要,美国开始向中国发出缓和关系信号,中国对此也做出了积极回应,最终促成了1972年2月的尼克松访华,成为表面上仍然敌对、实质上相互联手的战略盟友。
3.对中国的意义
此战其实是大国博弈背景下一次并非偶然的冲突,表面上是领土争夺,实质上是通过战争来解决战略问题,其背后是国家宏大和长远的战略利益。
在新中国成立后的历次对外战争中,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对中国和世界格局的影响仅次于抗美援朝战争,远大于之前的中印战争和之后中越战争,尽管这两场战争的规模要大得多。
总之,珍宝岛自卫反击战对中国的未来走向和世界格局,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真可谓是小仗改变了大格局。
英雄人物¶
孙征民,1936年出生,山东莱州人。珍宝岛之战中,他奉命奔赴前线执行排雷任务,在7个昼夜里,孙征民六次率小分队共排雷189枚。但不幸的是,他最后为其他小队排雷时壮烈牺牲,年仅33岁。
杨林,1944年出生,吉林德惠人。珍宝岛之战中,他随部队来到前线与苏军激战,架炮连续击中了敌人两辆坦克。就在击中第三辆时,一发炮弹落在杨林身边,顿时硝烟弥漫,杨林壮烈牺牲,年仅25岁。
王庆容,1940年出生,四川三台县人。珍宝岛之战爆发后,他主动请求担任突击队队长,登岛进行警戒。很快,大量苏军开始发起进攻,王庆容随后率部投入战斗,他身先士卒,最终壮烈牺牲,年仅29岁。
于庆阳,1944年出生,辽宁金县人。珍宝岛之战爆发后,他冲锋在前,为后续部队前进开辟了道路。激战中,于庆阳头部不幸中弹,昏倒在地,醒来后他继续冲锋,走出五六步后牺牲,年仅25岁。
陈绍光,1938年出生,四川宜宾人。珍宝岛之战中,苏军分三路大举进攻,陈绍光率部奋起反击,战斗中他身负重伤仍不下火线,最终壮烈牺牲,年仅31岁。
孙玉国,1941年出生,辽宁沈阳人。在苏军频繁挑起事端的背景下,他奉命率队登岛巡逻,并与入侵的敌人展开激战,成功把苏军赶出珍宝岛。不久,苏军卷土重来,珍宝岛之战爆发,孙玉国继续冲锋在前,表现出色。此后,孙玉国一战成名,历任团长、省军区副司令员、沈阳军区副司令员等职务。
冷鹏飞,1933年出生,湖北浠水人。珍宝岛之战中,他率一个营的兵力来到前线作战,相继击退了敌人两次进攻,期间身负重伤仍不下火线。此战过后,冷鹏飞由营长晋升为团长、副军长,还在1988年被授予少将军衔。
周登国,1943年出生,重庆彭水人。1969年3月2日,他与孙玉国一起把入侵的苏军赶出珍宝岛,并在随后的战斗中不顾负伤,仍然坚持奔赴前线战斗。此后,周登国担任过副师长,还参加了两山对越作战,于1988年被授予大校军衔。
华玉杰,1944年出生,安徽亳县人。珍宝岛之战中,他用火箭筒与敌人激战,连续击中了四辆装甲车,荣获一等功。此后,华玉杰继续在部队服役,于1985年转到地方工作,担任淮北直属机关工会主席,一直到退休。
杜永春,1943年出生,黑龙江哈尔滨人。珍宝岛之战中,他主动请战,随侦查排执行埋雷任务,并且留下来负责雷区警戒。很快,苏军坦克迂回过来,杜永春立刻指挥战士们把手榴弹捆在一起扔出,最前面那辆T-62坦克被炸瘫。此后,杜永春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最后从师政治部主任转业到工矿企业,一直到退休。
总结¶
在歌颂我军将士英勇善战,敢于打击侵略者、保家卫国精神的同时,我们更要敬佩党中央、中央军委的英明决策,高瞻远瞩捕捉国际有利形势、趁机壮大国防力量、增强综合国力的雄伟气魄。我们应该珍惜现在得来不易的幸福生活,撸起袖子加油干,为祖国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人民富裕安康而努力奋斗。